喜欢这样么

    □湖北宜昌  刘玉新  63岁

    “？”“喜欢。”妻依偎在我的怀里，我低头吻上她的额头，发香拂过鼻翼，心跳突然就快了。这样的场景，七八年来，反复在我们的二人世界里上演。

    十年前，她失去了丈夫，我失去了妻子。我们生活在各自的城市，她没想再嫁，我也没想再娶。失去亲人的痛苦，让我们的生活乱了方寸。

    形单影只的日子，我尽力不去回忆与前妻在一起的朝朝暮暮，可是做不到，我就一个人背上行李，沿着县城周围的山峰，一座一座地去攀登，直到把自己累倒在树下昏昏睡去。

    儿子怕我憋出个好歹来，带我看电影、逛书店、买衣服、开车自驾游，变着法儿转移我的注意力，可我还是清清楚楚又糊糊涂涂，把日子过得零零碎碎，一地鸡毛。

    然而，生活终究是一半回忆，一半继续。

    2016年，经人牵线，我和妻走到了一起。第一次见面，是我从武汉出差回来，她接站，一辆绿色的小轿车上，坐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子，圆润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，见面的一刹那，我有一见钟情的感觉。

    晚上，我们走进公园，在水上廊桥的一块平台上，我轻轻环拥着她，静静谛听自己的心跳。“喜欢这样么？”“喜欢。”

    打那以后，“喜欢这样么？”“喜欢。”这一问一答，几乎成了我们固定的开篇模式。出差远行，我给你一个拥抱，下班回家，你给我一份问候，不刻意，也没做作，自然而然，发自内心，就像从骨子里冒出来的一股热气，温暖着彼此。

    平常的日子，我们有说不完的废话，一个愿意讲，一个愿意听。妻外出讲课，我就主动当起司机和助理，陪同在她身边，沾光带彩。有时，妻也跟着我去农村采风，体验另外一种生活。珍惜拥有，享受当下，成了我们不成文的约定。

    我从没想过，年逾花甲，还能重温爱情的温暖，但它却真真实实地涌遍了我的全身。我相信，再过二十年，我依然会问一句：喜欢这样么？